從“像老師的學生”到“像學生的老師”

黃睿老師的求學經曆是非常特殊的∽≌≦。初二開始自學大學課程∟≒≌，高二取得本科畢業文憑⊥π﹥，高三畢業後考上研究生∵∪﹥，今年22歲的他則以碩士畢業生的身份來到深中擔任研究性學習指導教師⊙∮∫。

黃睿是福建漳州人∶≮=，從小家裡沒有什麼娛樂≡∶≦，最喜歡看各種書籍×﹢±，連環畫、兒童書、小說都很快就看完了∴∫/，爸媽覺得再買書浪費錢∵<≥，幹脆把他載到新華書店放在裡面一兩小時再接出來℅∝‰。到了小學的時候√≤≌，因為在家的時間實在無聊﹥∑∏，又翻出父母親讀大學時的許多課本和課外書來讀㏒≒≈，例如《邏輯學》《生命倫理學》《心理學》之類∫∈‰。也許書讀得又多又雜⊙∞π，使他的思維異常跳躍∶≦≠，因此他并不是小學老師喜歡的那種孩子﹢≥∠。盡管平時成績中上/=≌，但總是因為“粗心大意”≠=‰，數學算錯、作文跑題×﹣√，閱讀的時候也抓不住“中心思想”∫⊥/，反而從文本裡讀出了些别的意思來∮‰∵，讓老師頗為頭疼≥﹤≡。不過有時候也因思維的跳躍而得意∴=∵，例如曾在一次考試中看出了一道數學題的簡便解法∫≌∝，而出題人、所有數學老師和全年級同學都沒有發現≥∮%。

小學畢業後=≒≧，因為自當年開始取消初考×℅∵，實行初中劃片招生≦⊥㏑，黃睿去了一個當時的成績和風氣在市區屬于倒數的初中π∶∫。然而在這裡的三年給他帶來了深刻的改變㏒∟≌。第一件難忘的經曆就是初一的學校運動會∪﹢℅。在小學期間√≡∧，他從來是班級裡體育不及格的幾個人之一∫/℅。小學辦運動會是租用市體育場舉辦的∫%÷，由于體育場容量有限≧‰⊙，連去場地幫運動員拿衣服的名額都經過精挑細選∏≧≠，黃睿因為體育成績太差%≡∪，連體育場的大門都沒有機會進≥∠∏，從來不知道開運動會是什麼樣子=∷≠。到了初中≥≌∝，因為周圍同學都不認識自己≤∫≌，黃睿就厚着臉皮向體育委員報名參加800米賽跑∷≌∨。800米賽跑是初一學生能參加的距離最長的項目了⊥∟∨，需要很好的耐力√=﹤，如果是在小學∠∩≒，他這樣報名會被人笑掉大牙的/∝%。但是在這裡沒有人知道自己過去的“黑曆史”>≥≠，體育委員看他這麼自信≧㏑%，以為他是長跑能手﹢∽<，很爽快地幫他把這個名報了≒℅=。事實上這個時候他連400米都跑不完∴‰≧。此後的2個月時間裡‰∈≯，他每天放學留在操場上跑步=‰≥，最終在比賽中獲得了第五名﹤≧∞。按照學校規定≮=㏑，獲得前六名都能得到獎勵和為班級加分>≡=。老師同學們都很驚訝⊿﹤∮，但是最開心的是他自己±‰∫。此後他一直建立起一個牢固的信念≒%⊙：任何事情隻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後來他以一個中學生的身份≒∝㏑，能堅持四年自學完二十幾門大學課程∶/<，想必是從這次難得的經曆中汲取的毅力﹣⌒π。

第二個重大事件∞≠⌒，就是在初中第一次期中考≦∽‰，他考了年段第一名≌∈∨。其實這是正常的﹥√≧，因為他在全市最好的小學裡處于中上﹥∧‰，到了這所全市倒數的初中自然有排名靠前的基礎≧∪≒。但是這次經曆改變的是他對于生活意義的理解≠≒⊥。在應試競争激烈的小學裡∟∝∫，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幸福≧﹣∧，他羨慕和嫉妒成績比他好的同學⊿℅≒。然而在這裡∝≥∵，他一下子成為了得到老師們厚愛和同學們羨慕的年段第一≌≠≯，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别幸運=≒≡，而周圍還有許多在學習上需要幫助的同學%∷∶，也不再覺得人生的意義在于打壓别人、拔高自己≒∥√，而在于幫助别人±℅‰，成為一個對别人來說重要的人℅≈∈。

初一下學期∑‰≤，黃睿當了班長∶%∷。一開始≠π≌，老師要求班長在自習課期間坐在講台上監督同學們學習∑±∴。不過很快就有越來越多的同學找班長問各學科的題目≥%∷，要班長幫忙講解<=﹥，或者咨詢學習方法∫≦≮。因為問的同學一個接一個℅≥∮，黃睿簡直沒有任何時間寫自己的作業﹥∏≒，整節自習課都在班裡到處跑㏒≠÷，自己的作業隻能晚上回家完成∑%㏑。後來這就成了他們班的一種文化傳統⊥∮∪。如果你走進他所在的初中班級㏒∑‰，每節自習課都會看見全班同學坐在位子上做題、讀書﹣≒㏒，而一個男孩子不停地走來走去為同學答疑∝≥≒。一開始≥≤≥，黃睿隻是把正确的解法告訴提問的同學㏑≤%，後來他發現∩>≈：同一類型的題目即使講過∩∧∝，下次遇到類似的還是有人不懂≒≡∵，還是會問∏≒÷。如果不幫助同學掌握某一類型題目背後的解題思路﹢<≤，自己的工作量就會越來越大∟≡≤。于是他就不得不更深地鑽研題目∴∷∟，講解的時候轉而以啟發對方尋找解題思路為主∝≥≒。因此≡≤≌，盡管答疑占用了他很多時間∶∠%，但是卻使他對知識的理解越來越深入本質∮/﹥，在初中期間大部分考試都保持在了年級第一的位置㏒﹥∫。據他粗略統計∶∷÷，在整個初高中期間他為同學講解過一兩萬道題≥∩=。這在全國中學生中也許都是罕有的∫∑﹢。同學們說他“講起題目時像老師”時⊙∝π，也許就奠定了他後來從事教育的志向℅≒﹣。

初三時∞≧∨，黃睿獲得了全市僅有的四個名額±≌∧，保送到365体育备用网址：最好的高中學習×<⊥。中考前的複習期間>‰∴，已經獲得保送的他為了更多地幫同學答疑∥=≤，除了下午自習課外≤≌∝，每晚又和同學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後來高中要求這些已經獲得保送的同學前往省城集中培訓兩周≥≡∝，培訓還未結束﹣≯≧，他又得知班上同學做的許多英語題老師還沒來得及講∵∮∽，而中考再過一周就要舉行∝∧∮。他心急地找高中領導請假要求提前回去‰∫㏒，為此還差點鬧僵⌒/%。後來高中還是批準了他的請假≮±∝。回到漳州‰%⊙，他又重新開始了每晚在圖書館幫同學答疑的生活‰∫∫，一直到中考≒≧≥。

黃睿在父親輔導下∪≥∈，從小學六年級開始背誦《新概念英語》∠≤=，培養起很強的語感=≦㏑，雖然從沒有系統地學過語法﹤≮∽，但是答英語卷子的速度是别人的一半∟≌≒，選擇題四個選項看一眼覺得哪個選項讀起來流利∽∥﹣，往往就是正确的答案∨℅∶。到初二≯>±，他通過了大學四級水平的考試%≠%。想到自己數學較差≠%≧，擔心以後高考因為數學拉分⊥≯>，他想到了參加高等教育自學考試的主意±/﹣。從初二開始π≡∧，他就自學大學英語專業課程>≡‰，學了幾門課就去考幾門課∫∪±，經過四年時間≤㏑⊙，竟然在高二拿到了本科畢業文憑∩≡×。既然已經有了本科學曆≧≒≤，他也就不再參加高考∪∵≥，在高三時報考了華東師範大學的教育學研究生≡≦∥。一直到考研前的幾天‰∮%，他還每晚去教室自習∝∪≮，一邊讀自己考研的書≌=÷，當同學有英語題不會的時候就幫忙講解∴×⌒。因為本科讀的是英語專業課程∑±≌，考研要考的政治、二外日語和教育學基礎綜合三門課對他來說又是大量的新知識∩⌒≈，但他用九個月時間自學這些知識後≒⊙∑，考出了391分的全系最高分=⊿∫。經過筆試和面試≥⊿﹤，黃睿最終被華東師範大學課程與教學系錄取為研究生÷∪∑。

碩士畢業後≦√≡，他這個曾經講起題目來“像老師”的學生≮<≠，來到深圳中學當了一個真正的老師℅﹢㏒。沒想到開學第一天走進校門∑∠⊥，兩個高一新生就脆生生喊了他一句%≒∷：“學長好∶=≧！”π∫⌒。這時候⊙∨≌，人們開始覺得他“像學生”了≥≈∪。當别人問及他自己的求學道路時∵≠≦，他總說别人不該學他㏒∵∩。回過頭來想∞≦℅，他覺得跳過缤紛多彩的本科四年經曆是不值得的⌒⊿≒。确實⊿√﹥，大學四年是人生最自由快樂的一段時光∝≧≥，不過他的自學能力和學習毅力∑%⊥，和通過幫助别人來學習的特殊方式∨

選擇深圳中學的主要原因∑∨﹥，是在深圳中學的招聘中看到了“研究性學習指導教師”的崗位⊿∨/。看了全國那麼多學校的招聘廣告≥∶﹤，要招研究性學習指導教師的隻此一家∵‰÷，“研究性學習”這個久違而親切的名詞讓他想起自己高中時和兩個好朋友一起完成的研究性學習課題÷∑∫，想起他們偷偷站在街角做觀察記錄∮㏑∶，探究紅綠燈時長和讀秒器設置對行人闖紅燈頻率的影響≮=≈，那次學習經曆讓他非常難忘∝≈>。當時他還不知道≠∷∞，研究性的學和研究性的教恰恰是深中王占寶校長最為倡導的理念∫/∑。任教之後±≡×，随着對深中的研究性學習了解不斷深入℅∫%，他逐漸觀察到過去的課程目标、評價和實施∮≡㏒，和他所執教的體系的學生特點有所不兼容∮≥﹣。學生還有研究得更深的潛能≤∶≒，但是“評價阻礙了他們”∝=∟。

2011~2012學年第二學期一開始±∈∟，黃睿就向他執教的體系公布了一份全新的《課程實施方案》∩≤≯，在新方案裡對學生的開題報告和論文設計了非常詳盡和清晰的評價指标±≠≥，這些指标比原先要求的水準大大提高了∧=∥，用别的老師的話來說∷<√，“研究生也不一定做得到”∏∮﹣。他認為這确實不是所有學生都能達到的标準=∩∑，但是隻有朝這樣的方向努力⌒≒≧，學生才有可能進步∥≡∮，原來被壓抑的潛能才有可能釋放∮≯%。從這學期的論文來評判∝%≒，新評價體系确實使學生研究的學術水平相比前一學期提高了一大截≈﹢%，而他們對于這門課的興趣和投入也發生了看得見的變化≯≥%。不過這個時候∴≧≦，黃老師已經又在設計新的評價方案≦∞∽，為下學期做準備了=÷‰。在他看來>≮∞，這樣一個評價體系還是掩蓋了學生的許多潛力≌≮㏒，沒有讓許多本該湧現出來的學習湧現出來﹤∫%。他總是在想象∪∫∝：如果我是學生∝⌒≧，在這樣一個學習系統中我會想要達到什麼水平？我最終能達到什麼水平？為什麼？什麼阻礙了我？

這樣一個“像學生的老師”∮×≧，正在努力把學生和教師的思考接通起來并融入到師生合作的科學研究過程中∞≦≥。希望深中學子親身參與過他的這門課程後㏑≦∠，能如他所期望的≠∑⌒，成為未來中國頂尖的思想者和創新者≮‰﹣。

注釋∪‰℅： 

黃睿  男/﹣∨，研究性學習指導教師1989年9月出生于福建漳州∠⊥∝。1996年就讀漳州實驗小學﹣⊥﹤。2002年就讀漳州第二職業學校初中部（後與華僑中學合并≡∷<，現更名為漳州第三中學分校）≧≠%。2005年放棄省保送資格∮‰∠，就讀漳州第一中學高中部∫⊙∵，高中期間完成的研究性學習課題獲得市二等獎﹤≠∩。2004年4月開始參加高等教育自學考試≡/∠， 2007年6月福建師範大學英語專業自考本科畢業∫∏∷。2008年考入華東師範大學課程與教學系攻讀教育學碩士研究生⊙∨∈。2011年9月擔任深圳中學研究性學習指導教師≦∞∫。來深中任教至今∈﹢≌，在教育學術期刊發表論文6篇∟∈<，其中一篇被人大複印報刊資料《中學外語教與學》轉載≠∮>。是教育部規劃課題“學術性高中的育人模式對創新人才成長的作用研究”和國家社科基金課題“英語文學體驗閱讀與語言創新思維研究”課題組成員∶=≠。

附黃睿老師的論文 

美國學術性高中的研究性學習課程

（本文發表于《現代教學》2012年第4期∮÷≦，第72-74頁）

美國的大部分高中是綜合高中≥≤∑，其畢業生可以升學也可以直接就業≡⊙=。學術性高中則為數極少%≯≒，這些學校入學競争激烈‰‰<，學術水平很高π⌒√，畢業生絕大多數都進入高等學府深造√∷∑，因此經常被稱作“大學預備學校”“選拔性學校”或“精英高中”﹣∮∠。據國外學者的研究≌‰﹣，學術性高中和一般高中相比具有下列特點≥∵⊥：獨立辦學、自主管理、自定課程；學校規模小（平均500人左右）、班級規模小（有的學校一個班級隻有12人）；開設了許多大學才有的精深學術課程；是教育創新的試驗場∏√㏑，采取研究性和對話性的教學；非學術性課程（包括藝術、體育和學生活動）在學校也占據重要的地位≒∧∞，使每個學生都能在某一領域嶄露頭角；重視通識博雅教育∑≒﹤，人文和科學并重；要求學生進行廣泛和深度的閱讀；着重培養學生的創造力和領導力±×≌。

當前≥≌⌒，以研究的方式進行教學和學習已經成為一個深入人心的理念∮㏒‰。在美國的學術性高中﹢≠≤，出于為大學培養拔尖人才的目的⌒⊿>，開設了許多以高水平學術研究為内容的課程≧∠≡，如安多福學園的“Brace研究員”項目、菲利浦艾克賽特學園的“高三研修項目”、喬特中學的“科學研究”計劃等±≥∧。這些課程與我國的研究性學習有一定的相似性‰/∨，學習借鑒這些課程有利于我國高中進一步推進研究性學習的實施≠⊙∝，培養具備較高學術素養的創新型人才≧<≥。本文選取其中一些較有特色的課程加以介紹∑≤∨，并讨論這些課程對我國學校的啟示∥>∟。

一、美國學術性高中的研究性學習課程介紹

（一）菲利浦艾克賽特學園的“高三研修項目”

菲利浦艾克賽特學園（Phillips Exeter Academy）位于新罕布什爾州⊿∥π，其畢業生成績在美國精英高中裡排名第二≤≡≠。出于“教育既發生在課堂上≤<>，也發生在課堂之外”的理念≥‰﹣，該校允許高三學生在高三的第二或第三學期用一個研修項目來替代一門常規課程∧∈≠，順利完成這一項目可以獲得一學分≠㏒≧。這門課程的内容通常是完成一個獨立的或小組合作的研究項目∴±∟，而該項目必須具有和一門常規學術性課程相等的教育價值≠∩‰，必須和常規教學達到同等的質量要求、同等的評價标準∑∈∧，有同等的教師指導≦㏑∮。學生必須說服學校相信他設計的研修項目能帶來傳統教學無法達到的良好學習效果≧=∶，學校才會予以批準∥﹤﹢。

在申請課題時≠﹥÷，學生應寫出一份研究計劃書≈≌‰，清晰地闡明研究的目标≦∷∟，同時填寫《高三研修項目申請表》提交給學校∫√㏑。學生要自己找一位适合指導這一項目的老師×≡∽，請他擔任指導老師∴×=，一個老師每年隻能為一個研修項目充當導師﹢≦±，每個高三學生在這一年裡也隻能申報一個研修項目﹢≯√。同時‰⊿∵，申請項目也要征得自己平時的學業導師的批準∫∟≦。

學生從事研修需要遵循下列進度規定∠≡∷：在高三第一學期的前三周≒﹢∏，每一個想要申請的高三生就必須同校學術事務主任面談≡≯℅，領取申請表∮⊙≧。第四周≤/≥，學生需要完成研究計劃書的最終定稿㏒=∑，印制多份後分别給相關的系主任和學術事務主任簽字≥∵÷。在第一學期的最後一次全校教師大會上∽∥≥，學校将所有提交上來的研究計劃書發給全體教師審議∮≡≡。如果研修項目隻涉及單個學科∷∞∶，需要該系全體老師加上其它各系系主任一緻同意才能通過﹥≡√。如果該研修項目涉及多個學科≒‰≤，就需由全校教師一緻同意方能通過≯≈≡。一旦獲得審議通過⊥%⊙，學生就可以用下一學期的時間來完成研究≥±﹥。

在研究進行期間∫㏒≤，學校規定學生每周必須和項目導師舉行至少一節課時間的面談≒÷∥，接受導師的指導±⊥∽。研究完成後≠∏﹥，必須體現為某種有形的成果±≦%，例如研究報告、論文、思辨性的論著、教案、期刊、檔案袋、視頻、公開表演或展出等⊙∞∫。學校将會把這些成果納入校檔案館收藏∵㏒∝。同時∨∧≥，在學期末學校會舉辦高三項目研修成果的發布展﹣≯≥，為每一個研修者提供在公衆面前彙報研究成果的機會≠∟≒。

（二）菲利浦安多福學園的“Brace研究員”項目

位于馬薩諸塞州的菲利浦安多福學園（Phillips Academy, Andover）同樣也是一所著名的學術性高中∶≠∈。該校以文科見長/﹣∏，設有CAMD多元文化辦公室和Brace性别研究中心∈∵∶，兩個機構每年都資助一批學生完成和多元文化或性别問題相關的社會科學研究%∽∥，獲得資助的學生分别被稱為“CAMD學者”和“Brace研究員”∩π=。這裡以“Brace研究員”為例做一些介紹∠≥≮。每年春季學期開學後∨∮≥，安多福的學生都可以向學校提交一份研究計劃%㏒≮，争取獲得Brace性别研究中心的資助‰∮≠，在暑期展開自己的獨立研究項目π≌√，研究課題必須和性别問題相關㏑≒∫。赢得資助的學生可以獲得“Brace研究員”的稱号<∝√，每年隻有五位學生可以獲得這一榮譽⌒‰≤，他們每人将獲得250美元（約合人民币1600元）的獎學金和100美元（約合人民币640元）的研究經費資助≠≌≦。這些研究課題還經常由Brace研究中心和某一學生社團共同資助和指導∏≒∴。在秋季開學後≒%∧，學校會公開舉辦學術論壇×∶±，提供機會讓學生研究員們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該校2010屆獲得資助的5個課題分别是∏∥=：《一生受雇于一家公司的日本男性“公司人”——背後的曆史問題解讀》（和亞洲研究會共同資助）《‘同’色眼鏡——大衆傳媒中的同性戀者形象》（和“同-異性戀聯盟”共同資助）《男性政治人物性醜聞案件中媒體的反應和公衆的接受度》（和“女性論壇”共同資助）《政壇上的穆斯林女性≈<⊥：悖論還是現實？》（和“穆斯林學生聯合會”共同資助）《唐人街的職業女性=∵≌：一種新的社會認同感的形成》⊿﹣>。可以看出⊿≈∈，這些課題對美國當代的社會問題有較強的針對性∵‰<，也有較為具體的研究切入點∑≡≒。

（三）喬特中學的“科學研究”課程計劃

喬特中學（Choate Rosemary Hall）的“科學研究”課程計劃（SRP）為那些對科學有興趣并有獨立研究能力的學生提供機會進行真正的實驗室研究∫≠∫。在一般中學裡㏑‰∧，由于時間的限制、水平的不足、設備和場地的缺乏‰%∶，無法讓學生做一些達到大學水平的實驗⊥﹥﹣。為了彌補這一差距≧≒∴，SRP計劃讓每一個參與的學生都能到專業科學家的實驗室裡參與正在進行的科學研究∝⊙≡，通過實驗來解決一個新提出的科學問題‰∩=。

SRP計劃由三部分組成≌‰=：1、在高二的三個學期裡各修讀一門研究方法課程；2、在大學或科研機構的實驗室工作一個暑假；3、将暑期在實驗室的研究寫成研究論文并結集刊印/㏒∫，達到專業出版物的水平∞∫%。希望參加SRP計劃的學生首先在高一年最後一學期提交申請×∩%，一旦入選則用高二一整年完成計劃≌∷≒。SRP計劃總監通過學生的書面申請書和面試表現來評判學生是否有資格參加計劃∧>≦。評判的依據主要包括學生研究思路的成熟程度、對研究的熱情、在獨立工作中的投入程度∑∥∶，同時學生過去在科學領域的表現也是重要的指标=≒<。一旦入選∈∮%，學生就必須完成本計劃的所有三個組成部分π∩∠，如果學生未能達到計劃的某些要求≠≥∞，總監可以随時勸其退出∽∨≦。

作為SRP計劃的配套課程㏑≤∑，喬特高中開設了“實驗設計”“研究方法”“實驗方案的撰寫”三門研究方法課π≤≒，隻有順利完成一門才能選修下一門∧﹥√。

第一學期的“實驗設計”課程主要指導每一個學生都完成一次實驗并自己撰寫研究報告∝∮‰。學生需要自己确定一個要解決的問題≮=∨，設計一個實驗來回答這個問題∮⊿∟，實施并監控實驗進展‰%∪，并得出結論<≧∞，最後要按專業學術期刊的格式寫出研究報告≥∽≌。因此≥√≒，學生需要花很多時間來掌握文獻數據庫和搜索引擎的使用∫׉，閱讀大量專業文獻∞∶∠，在查找文獻的過程中會發現一些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較有研究的科學家≌∶≠，學生可以開始和他們聯系∠≡≯，争取在高二暑假到這位科學家的實驗室工作㏒<∵。

第二學期的“研究方法”課程主要聚焦于如何批判性地閱讀難度較大的學術文獻、如何進行學術報告以及如何評價他人的學術成果∵≥≦。學生要學習有效運用PPT的技能%>∴，還通過視頻錄制自己的學術報告過程%≧∪，來提高學術報告中的表達能力≮∝∟。通過這門課程的學習×∽㏒，學生能更熟悉本領域的已有研究∶≒∏，并能有效地表達自己的學術見解≦∏∷，這有助于他們在所向往的科學家面前展示自己π≦∟，從而獲得科學家的欣賞≤≒>，争取到研習崗位∞≮≌。

高二最後一學期≒∵≡，學生必須在至少一位科學家的實驗室中拿到研習崗位≦≥≠，才能繼續修讀“實驗方案的撰寫”課∠∪≯。這門課要求學生以他所聯系的科學家所寫的一篇論文為主題≈≧≥，開展一次講座；并撰寫一篇研究綜述∞=℅，全面總結這位科學家的已有研究成果∮/≠。這篇綜述不僅是為學生暑期的研習做準備∏≡⌒，它應當為任何一個想研究這一領域的學者起到全面介紹研究概況的作用≡≒﹤，應是一份有真正學術價值的文獻∵∫∞。最後∫∪=，學生應和科學家協商後提出暑期研究的方案<≠∮，如果有可能≒≤≥，在本學期就可以開始研究≦≡≧。

經過在實驗室度過的一個暑假%⌒≦，到了高三的第一學期⊙≮∑，學生完成了整個SRP計劃∩‰㏑，成果則體現為一篇達到發表标準的論文和一次面向校内學生的學術報告∮㏒±。學生也可以用這篇研究論文去參加一些學科競賽∮=∧。在這一年>㏒﹣，完成了計劃的高三學生還将擔任新參加本計劃的高二學生的指導者√⊿∮，特别是幫助他們解決實驗研究中遇到的一些實際困難﹤∥≡。

二、上述課程對我國學校的啟示

（一）實現研究性學習課程與常規課程的有機結合

科學研究必須以堅實的知識基礎為前提℅≤÷，而知識的學習如果是在研究中進行的×∮=，就能取得更好的效果÷∮∮。為此∥∨﹢，美國學術性高中根據不同課程計劃的特點∟≒∞，分别采取兩種方式來實現研究性學習課程和常規課程的結合√×∥。一種是以研究性學習課程覆蓋和超越常規課程∟‰≒。如前文介紹的艾克賽特學園的高三研修項目可以取代一門常規課程﹤∶⊿，喬特中學也有相似的高三研修項目%≡∽，可取代兩門常規課程≡∧∽，而喬特中學的“教師指導下的自主研修”項目則允許學生用自主的研修替代一門課程∨∵×。在這類情況下<⊿∑，這些學校無一例外地要求研究性學習課程在知識的學習水平上完全不遜于常規課程∞∏≤，例如喬特中學規定“高三研修項目的内容須相當于兩門課程的知識含量和工作量”∠≥≌，“所有的自主研修計劃的教育價值都必須與它們所替代的普通課程等值”“研修計劃必須在本質上具有學術性或創造性⌒≥⊥，必須和學生所學的常規課程緊密聯系”∞∠∩。同時∵﹢√，學校通過嚴格的準入、指導和監督機制來保證上述要求的落實≌∨∠。另一種結合方式則是以常規課程作為參加研究性學習課程的先決條件×%∧。如喬特中學的SRP計劃和“頂點計劃”>/=，要求學生首先修讀若幹個與研究相關的常規課程‰≈∧，并且拿到學分後≥≦∫，才能參加研究‰∷∧。這就保證學生在參與研究時已經有了必要的專業知識和關于研究方法的知識℅≡∪。

（二）加強教師對研究性學習的指導

在我國的一些學校‰±≌，研究性學習成了沒有教師指導的純粹自由研究﹢∩/。在筆者觀摩的某校研究性學習結題會上≌∑﹥，指導教師坦承∵=∞：“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學生做了這麼多工作”∶≤%。盡管學生憑着熱情也能自己做出不錯的成果﹣∽∝，但其中卻錯失了重要的教育機會%⌒>。著名心理學家林崇德對我國34位傑出科學家的研究發現≯≧∟，“交流與合作”和“導師或研究指導者的作用”分别被科學家視為影響其成長的第一和第三大因素∨=/。可見教師對學生研究的指導和師生、生生間的交流合作恰恰是培養科學創新人才的關鍵⊥%≧。美國學術性高中的研究性課程往往規定了學生在申請之前和研究全程中必須有多少次師生交流﹢∫∪。喬特中學的SRP計劃還安排高三學生為高二學生擔任研究指導﹣≈∷，這種跨齡傳承機制使低年級學生在起步從事研究時有充分的幫助資源≈∵≧，而高年級學生也從指導工作中獲得了成就感和價值感∫%﹢。

（三）建立研究性學習的成果發布機制

在成人的科學世界中≡∞≠，學術成果的發布與交流對于研究的開展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幫助研究者了解研究的當前水平∮≌/，避免重複研究；可以幫助研究者站在前人的基礎之上﹣∮∧，達到更高的水平√﹤∮。我國學生在研究性學習中也取得了很多有價值的成果∫﹢∮，我國學校可以借鑒美國學術性高中∨⌒√，通過舉辦學生學術論壇、學術報告會、創辦學生學術期刊的方式發布學生的研究成果≤√≥，使上一屆學生的研究為新一屆學生的研究打下基礎=㏒∠。

（四）以傑作的創作來組織和評價研究性學習

美國學術性高中的研究性學習課程有一個共同特色≧≤≥，即要求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創作出至少一件有形的、有價值的作品≡∟<，例如艾克賽特學園的高三研修項目要求完成“有形的成果”∏⊿≥，喬特中學的高三研修項目要求“以一個傑出的作品作為最終成果≧≒∈，這一作品可以是個人演出、展覽、論文、DVD等”⊙⌒±，其它研究性課程通常要求以水平較高的論文為最終成果‰±≮。學生會把這些作品珍藏起來×∞≒，學校則會将其收入檔案館∵℅∫，并複制給下一屆學生作為完成課程計劃的參考≤<∈。這種在創造性的學習活動生産出的凝結着豐富價值的産物%∽⊿，我們可以稱為“傑作”≠≌≤。傑作中凝結了學生的努力與創造力﹥≡≧，使學習者能從外部觀看自己的工作≒%≯，實現自己對自己的評價⊙﹥∪。在著名心理學家羅傑斯看來=%∮，這種“内源性評價”比他人的評分更有利于創造性人才的成長π×≈。